Saturday, January 7, 2012

会发声的眼泪

我记得在中学时,每当别人问我是参加什么课外活动,在我回答完后都会再问一句:“你在华乐是玩什么乐器的?” 我每次都会说:“柳琴,是一把长得像梨子的 chinese guitar。”



这把乐器叫柳琴,应该是弹拨乐里最小的乐器。这把中州红木柳琴是我上中学后买的第一把宝贝。记得当时一买就拼了命的练习,十三岁的我,个子矮小,手指短又不灵活。过了六七年,我长高了,发福了,上高中之后又换了大阮;小柳琴陪伴了我四年后,就再也没有上台亮相的机会了。

六七年的岁月,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。这把柳琴从新排过品,换过微调板,面板也因潮湿的天气变得黑黑脏脏的。而我呢?

今天回公教参加刚成立的校友华乐团,发现了熟悉的校舍改变了不少,但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陌生。感觉上好像昨天才刚踏进校园,对中学生活的一切充满着疑惑与期待,但是回过神却发现,这种感觉早已遗留在三年前离开学校的那一个清晨。两年的高中“生存过程”,在毫无止境的功课与测验中匆匆渡过。对于生活的那股冲劲,对于成功的那份积极与渴望,也被生活的压力与失望给淹没了。而这份失望又渐渐被大阮的稳与重给释怀了。我也渐渐地遗忘我的中学生涯,还有柳琴尖锐突出的音色。

昨天在进行军训时,我闻到了刺鼻的 CS gas(催泪气体),流下了眼泪。我记得上一次流泪,不是被拒绝的时候,而是七个月前在德光岛受训时。在野外森林度过了漫长艰苦的四天,接到了母亲与家人的来信。还没有接到信,眼眶就红了。还没有打开信封,眼泪已经迫不及待地徘徊在眶边。才读了第一句,眼泪就飙出来了*因为生病,鼻涕也恶心地喷出来了*

我忽然发现,其实,比起梨子,我的小柳琴更像一滴眼泪。
它是一滴失望后流下的遗憾。
也是一滴在破茧重生前流下的血汗。



柳琴,就是一滴会发声的眼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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